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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8月28日上午,叮咛、叮咛的闹铃响后,女孩便迅速的洗漱完毕,背着包拖着行李,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往火车站的汽车。
候车室里,女孩呆坐着,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,暗淡无光。突然,一阵阵哽咽声传来,女孩本能的回头,看见一个女孩正靠在她母亲的肩头,她父亲则似吼非吼的喊:"哭!哭啥哭,又不是不能回来了!"女孩想如果那个女孩是她,而那个似吼非吼的人是他的话该多好啊…她想起了前夜里的吼骂声,那天她妈问她怎么打算,她说她想一个人去。而他听到后便吼了起来:"就她这样,自私,故执,高傲,孤僻,呵!还不用我陪去,去了,保你再也见不到她的影."(他在她眼里一直是这样的人,动不动就吼,一个既粗鲁又没有教养的俗夫。之前当她听说他当过老师时甚至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,可事实上他却真的当过两年的老师而且还评过优秀班主任,而他为什现在不是了,听她妈说是因为那个年代里教师的工资太少,根本养不起我们,他便辞去了这个看起很高贵的工作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劳工。)她听着他口里的蔑气更加的倔了起来,怒火中烧的她‘啪’蹿起来拍着桌子:我就一个人去!你敢去我就死给你看!再次撕破脸,她甩身去,这样明目张胆的对恃已是家常便饭,她不容他小看自己,一点也不容,她觉得没他,她照样好好的活了十九年。
家里共有五个孩子,而她则是老大,母亲因病常年卧床,所以他成了明副其实的顶梁柱,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出门,晚上九点准时回来,而她就此也成了明副其实的煮妇。
风在呼呼的吼着,时不时的掀起她单薄的衣服,林子的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发出嗔叫声。她觉望的昏睡了过去,以为自己就要死了。第二天却被邻居解了绑。而她从此也变了,不再会哭,也不再会闹,也不会再笑,只是默默的做。做一切在年幼的她看起来可以打败他的事,譬如每次不论是体育还是学习都勇争第一。她在别人的眼里成了过早成熟的乖小孩。而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恨他,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强大,不需要他的僻护,而事实好像也是如此,她从未开口跟他要什么,也从未叫他开过一次家长会,而他也从未关心过她。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没什么值得他瞥一眼,如若不顺利他便会乱吼乱砸,而她则带着厌恶的心冷眼的看着,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的收拾。
高考的前天晚上,听着室友手机里传来一阵阵的嘱咐声,她躺在床上攥着手机盯着黑黑的屏幕,十一点过后握着它疲惫的睡去。第一天午后,她望着警戒线外打着太阳伞端着饭盒熙熙攘攘的人群,一个人默默的转身进了学校的食堂。她曾有那一刻希望他身影出现在那片人山人海里,可惜一切都是幻想。
“请列车号为k488从海口开往成都的旅客做好上车准备”她猛的抽回思绪,抬头把整个候车室扫了一遍,而后决然的拖着行李上了车。她始终没有看到他,而后轻扬嘴角,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滑稽可笑:她竟然期待着看到他。
三天后的中午,她来到了这个有着诗意美称的雨城雅安。她换了鞋背着包准备走遍这个陌生的地方,企图在忙碌中抹掉那份身在他乡的孤独无助,还有深深的思念,而天不从人愿,傍她便突感不适,起先不以为意,而后全身灼热。好热好难受,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水土不服。而此时,周身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,陌生得令人心生胆怯,她哭着按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。“喂!”她听见了他的声音,她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的哽咽着,过了好一会,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阵“嘟嘟”声。她颓然的握着电话,流着泪疲惫的躺下。
三个小时后,宿舍的门响了,她拖着身去开门,那一刻,她惊了,他、竟然是他,她不敢相信一辈子把钱看做命的他竟然坐着飞机来看她了,她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,不知道是因为头痛还是因为他的到来。
她醒来时天已亮,她躺在床上而他则在旁边的桌上趴着睡着了,她心底某个棱角突然塌了下来,慢慢的变柔软。突然包里传来:“十年之前,我不认识你……”她摸出手机,按下绿键:“妈!”“虹,好点没?”一段寒暄之后,话筒那边突然蹦出一句:“虹,妈想跟你说些关于你爸的事。”她看了身旁的他,默不作声,“虹,其实你爸并不是不关心你,只是不想让你知道,他说你是家里的老大,他希望你能有出息,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作个榜样,他知道你性格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一样一样的倔,所以就想尽了办法来激你上进,你知道吗?他为了解你的情况偷偷的找你同学要你班主任的电话,没多久就会向你班主任问你的情况。”她想起了班主任那些日子里显得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和眼神-“你爸真是个好父亲!”“你爸在家经常关心你学习是不是?”每每这个时候她都选择沉默。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,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,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他。“高考那天他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饭,说要给你送过去却因工地出事没能去,那盒饭凉了一遍又一遍,他又热了一遍又一遍,都没舍得吃。”此时温煦的阳光已悄悄的铺在了他那穿了N年的工作服上,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头发竟白了一半,脸也起了微小的褶皱,显得甚是沧桑。心一酸,便‘啪啪’的掉了下来。
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造成的误会,原来她也是山下的一棵小树,他这座大山一直一直默默的在背后给他养分,为他遮风挡雨,何况不只她这棵,他把他的大半生给了自己,自己却伤了他那么痛!哽咽最终变得歇斯底里。听到哭声,他动了动,抬起头,眯着眼,看见她满脸的泪,伸手过去要摸她的额头,她扑了过去,抱着他,直喊:“爸!爸!!”许久,半空中的手才落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。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,她突然觉得他是那样伟岸足以让她抛开一切安心的停靠,瞬间所有的棱所有角都溃然无形。默契的无声成了最美的对话,此刻,已不能用幸福来代言。
窗外,阳光明媚,和风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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